萬年復健。常態不在線人口。慎fo。
最近主力在怠惰組黑真/太敦。


坑頭太多了歡迎找我聊聊(什麼)
尊多神仙愛情我每日為他們哭泣()


大腿肉有夠難吃。救人啦

※黑真|吊真|太敦|薰嗣|臨帝|エース監♂|燐ニキ|指受け|和希|櫂愛|尊多※

潮騒が聞こえる。

*大概是個大刀。把這把梗在心口的刀放出來之後,應該就能好好往某個方向前行了。(
*除了小貓的部分採用漫畫,其餘大部分都是庵薰,還有一點Q薰吧我想。
*沒意外的話再兩三次應該就能完結(前提是沒意外x)。
*這次晚了點發,久等了。







他在一天觀察之後被准許出院。
醫生告訴他關於這個病症的一些資訊,加上需要注意的地方,開了一點安定情緒用的鎮定劑還有一些輔助性藥物。最主要還是你要保持心情放鬆,醫生這麼說。
失眠的問題也一併納入了考量,藥袋裡還有一些幫助睡眠的少量安眠藥。
你回去好好休息,盡量讓自己處在比較舒適的精神狀態,不要過分緊繃自己,那樣很可能會再次發作。
雖然備用著紙袋也是一種措施,但其實這個症狀的發生,癥結點還是取決於你的情緒。安定的情緒有助於降低再發作的可能性。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聽著醫生的建議,點了點頭。眼睛裡的景色看起來像平常一樣,卻又似乎不怎麼相同。走出只待了不到兩天的病房,到一樓辦理出院,領過了藥袋,他踏出醫院的門口時刺眼的陽光扎進了他的眼裡,那裡面充滿了恍惚的茫然與不真實,還有呆滯。
他走在街道上聽著震耳欲聾如雷的蟬的嘶鳴聲才突然意識到,這已經是暑假的第一天了。










冬二在某天上午跑來,把那隻小貓塞到他懷裡時,他才剛睡醒。
「那就拜託你啦!」
「記得要好好照顧可別忘記了給牠餵食啊!」
「……嗯。」
要不是因為他剛睡醒,平時大概就是一句「我又不是冬二你」的吐嘈過去了。
舉起手向著跑得飛快的同學兼友人示意,他看著對方也同他揮了揮手,接著跑到不遠處樹下似乎與誰匯了合。仔細地看了看,他才發現那是班級裡時常看見的熟悉面孔。
總是被稱作班長的女孩身著不同於平時制服的外出服,看起來精心打扮過,他看見了女孩笑起來,與自家那看上去還有點兒呆傻的同學一起,臉頰上的點點雀斑都像是裝飾得那張臉更加朝氣一樣。
他似乎沒有很訝異,頓了頓,只在心裡暗自為兩人高興。好像還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太好了。
班長跟冬二,應該會在一起吧。

--這一次,總算……




他愣了愣,回過神發覺了自己的確是用了「這一次」。
懷裡的小貓喵喵叫了兩聲,這讓他脫離了那股迷惑的情緒。

「你不會是那天的那孩子吧……」
他雙手支在小貓前腳兩側的腋下,小心翼翼地將牠舉了起來。像是不理解般的,小貓只是用牠軟軟的皮毛與臉頰蹭了蹭他,手掌上如撓癢的細微騷動讓他忍不住縮了縮。
純色的毛團就在他的雙手間,眨著一雙大眼睛凝視著他。看上去天真無邪。
小貓張嘴露出了小虎牙,嗚嗚地發出似乎有些不滿的呼嚕聲。
「……抱歉,那天、我不太舒服……」不知道為什麼,即使知道這隻小動物是不懂的,他還是會不由得向牠說出了這些話。「……你沒有受傷,真是太好了。」
他對白色的小貓露出一個笑容。
柔軟的軀體很安分地倚著他的雙手,沒有喵叫也沒有伸出爪子,溫順的樣子卻沒來由地使他在與牠對視的過程中仿若在那雙定定的眼睛裡看見了誰的倒影。



--沉默卻是滲透進來的一種方式。
一雙如平靜水面般的紅色眼眸。



直到手裡的那副小小身軀扭動起來並再次喵喵叫了幾聲,他才好像從沉水一般的狀態中歸返。
「……吶、」他轉身要闔上門時用一只手抱著小貓,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垂頭朝向白色的毛團喃喃自語。「你叫什麼名字呢……」


之後他在小貓的脖子上發現一塊幾乎要被磨平的小木板,大概是以前主人替牠戴上的吧。他謹慎把東西從小生命的頸部上卸下,翻前翻後,上頭的字跡都已經要磨沒了。
只有前面一點模糊勉強可辨識的字體留了些許樣子下來。

「欸、…… シ、……者?……使者?」
他將小木塊湊了個近有些不確定似的唸了唸。小貓拔出一聲抗議似的喵叫,好像在糾正他似的。
「我也想應該不是這樣……那、…… なぎさ……渚?」
這次他似乎是唸對了。小貓朝他和緩地喵嗚了幾聲,之後就自己跑進屋子裡了。
「你的名字是渚啊……」為什麼好像不是第一次唸出這個名字呢?自己身邊明明沒遇過用這個姓氏或者名字的人。「啊,等一下那裡不可以進去--」

慌慌張張要制止但未達成效,這將會是接下來他與小貓生活的日常。




XI




「渚,你上一個主人是什麼樣子的人呢?」

小貓蜷縮在他懷裡,尾巴不時掃過產生了搔癢感。他看見牠慢條斯理地伸出小小粉色的舌梳理著毛髮。
小貓是不會懂得他說什麼的吧。
可是,也許因為如此,他才能夠暢所欲言。

因為害怕一個人,所以希望著有誰陪伴。因為恐懼著傷害,所以又希望是孑然一身。如此重覆著迴轉。
人類,就是如此矛盾而複雜的生物。
而他或許是當中特別膽怯的那一個。

不論是明日香的事,父母親的事,學校的事,還有,天使的、夢的那些事,他全數都捧在心口小心地收藏著,唯恐著不慎洩露而出時將會降下多麼可怕的災禍。
但是,在短短一同生活的時間琢磨裡,他卻很快地就將這些全部都說給了牠聽。
小貓不會有抱怨,不會嘲笑他,不會忽然發表意見而打斷他。渚總是在他說著那些埋藏在心園深處的收集起來的片段或者話語碎片時,安靜地出奇,好像真的聆聽著他說話,頂多是說完了或者在他暫時停止的中途喵叫幾聲,既不高昂也不急促,反倒是令人放鬆下來的柔和。
有時候他看著牠望著他的眼睛,會突然忘記這是一隻不同於自己的生物的存在,--就像是人類一樣。





而他在夢裡,越來越頻繁地與那個人對話起來。

若說之前像是含混不清的在水裡晃擺著飄流的話,現在就是真實地感受到被水體給圍繞住,或近或遠,像是能夠讓些許什麼留存。
以前他醒來什麼也憶不起,只在一片混亂的黑暗中獨自掙扎,等待黎明的到來。噩夢所帶來的寒顫與害怕遠遠超過他所能言語,緊抱住自己的身軀試圖驅趕那些可怖是令人難以忍受的。可是現在,他醒過來時,卻發現某些片段滯留在了他的腦海,時淺時深,但再也不是一片虛空。
有時候他與那個人的對話的一部分會躍進腦袋,在毫無預警的時刻突然響起,他會被嚇到一下,久而久之卻也逐漸地在習慣。
有時候只是夢裡的一小殘片的畫面,可能是海,或許是那面沒有盡頭的藍色紙張,或者他看著那個人微笑的側臉。
這是好事或者壞事,他並不知曉。
可有一件事卻使他心裡一部分的不安開始膨脹。




他發覺夢發生的間隔越來越長。
長短或許沒有產生變化,但來造訪的夢的間距卻是有了顯著的遷動。
以往好幾天持續著的噩夢,甚至是夜夜煩擾著他;可現在,幾乎是一個禮拜才有一次的夢境,更甚者是好幾個禮拜才來。
沒有原因地,他感覺到了不安,難以卸除的憂慮惶然在心中滋長。






好幾次他想要試圖問那個人,不論是名字或者是他與他之間是否有過些什麼的事情。他抱著滿腹的疑問,卻每一次在見到那個人以後就啞口說不出話來。
那副精緻的五官構成的容顏裡埋藏著他所不知道的些許東西。而那樣好看的微笑他知道,自己絕不是第一次看見。
但是每一次都有種像是最後一次般的氛圍緊緊揪住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要以為自己又發作了過呼吸。
他想問他的名字,但話到嘴邊,卻又梗回了喉嚨裡,像根拔不出來的魚刺那樣堵在那裡使人發慌。
如果說自己真的曾經在哪裡與這個人相識的話,忘記了名字肯定是自己的錯。
他甚至害怕問出口以後那個人臉上若是出現了些微的失望或是受傷,自己大概會愧疚地不能自拔。
他不想要,看見那樣的景象。








XII







「這一片海是天的眼淚與地的血液所匯集而成,而最初的生命自此誕生孵育;黑色與白色的月亮於遙遠的星系外賦予了這個星球的生命。」
「延續下去,流淌下去,綿延不絕,永無止息。」
「……這是,未來的意思?」
「是未來、現在,也是過去,就像是一條河流的歷史,重覆循環著的這個生命的系統。」


那個人回頭向仍舊是滿臉不解的他笑了笑。
「這是時間的洪流的週期與規律。而你,或者你們,」頓了頓,他說了下去。「--就站在這水流的中央。」
「……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們需要未來。」他看見那個人雪白的髮絲像是水漾開的波紋在空氣裡拍打出痕跡,那張臉上仍是帶著笑,可是莫名地卻使他感覺到一股近似於難以呼吸的疼痛。「……因為我大概是,不屬於未來範疇的存在吧。」
他忍不住想說,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啊,嘴唇卻不聽使喚地顫抖起來。連帶話也說不出口來。
好不容易他捉回了自己丟失的聲音,才擠出了一點話語。
「……別說了……這樣悲傷的話……」
好像是在告別一樣。

那個人像是不解的稍稍偏了偏頭,一雙眼睛凝視著他,幾秒鐘的間隙,沒有說話。之後擾動空氣的,是他伸出來碰觸到他的臉頰的手。
「……抱歉。我不會再說那些話了。」
「--所以,別哭……」
他的臉頰被捧了起來,輕輕地替他拭去落下來的晶瑩,那一雙不屬於自己的手仍舊是涼得像柔軟的冰。那股似乎滿是憐惜的力道順著他眼眶的邊緣,淚水的軌跡滑行,頰邊的皮膚儘管被好好地擦去了水珠,殘留下來的濕潤感也還是如影隨形。他在抽噎了幾秒以後,閉了閉眼睛。感受指尖挪移在臉上的觸感,他確定了,這是那雙曾在他為感冒的高燒所苦時緩和了難受的溫度的手。

被自己稱作天使的人的手。

再睜開雙眼的時候,他從自身被水的霧氣稍稍模糊的視野裡,看見了對方似乎隱隱有些蹙了眉,神情裡幾分擔憂,還有幾絲的歉疚,可能是為了說了那些話使得他哭起來的原因。
他張了張嘴又闔上,沒有反覆幾次,終於攥住了為數不多的勇氣與決定開口說了話。

「……對不起…………」
他說。
聽見的自己的聲音尾巴也同樣顫抖而害怕,可是,他想,若是不說出來,肯定,是不對的。
他有種,「如果現在不說,之後也許就會……」的感覺。
儘管連後頭未完的句子亦不知曉答案。

「……真嗣君為什麼要道歉呢?」像是理所當然的,被回覆著的話語溫和的語氣卻也十分堅定。而那讓人有一種錯覺。--似乎犯了什麼錯都能夠被原諒的錯覺。
「君のせいでゃない。」
那個人說。那是很輕的語調,可是卻像把錘子敲在了他的心口上。

「……對不起……我……不記得你的名字……」
他沒有辦法克制自己的恐懼與強烈的惶然,就好像腳下並沒有堅實的地面一樣,連帶著雙腳也同樣開始顫抖。眼淚如同潰堤的水壩般傾瀉而下。光是這麼一句話就幾乎要榨乾了他。
然而那個人就像是毫不在意似的,在他還未察覺以前,就只是一把將他擁入懷中。



「沒關係。」
略微高了些的頭顱貼在他側邊的髮上,他似乎感覺得到對方伴隨吐息的說話就近在自己的耳尖。
「不記得也沒關係的。……或許,你不記得才對你來說是最好的呢。」
好像是風一樣的聲音。像是風一樣的存在,這副身軀。明明著實地於此,擁抱著自己的手臂與臂彎是那麼真實而令人心安。
--可是為什麼就像轉瞬就會消失不見了的感覺呢?
「我聽不懂……為什麼不記得才是好的……怎麼可能……」
話已經說不好了。
他想說,他知道他認識他,確實地,絕對不是毫無交集而陌生。他知道自己的眼淚是因為眼前這個人而落下。他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對過去的自己而言是怎樣的存在,可是他知道的,--他並不想再次和這個人分開。
「要是現在不好好地問出口的話,就會消失掉了」一樣的害怕。



「我知道,我想記得的……」
他感覺到懷裡的那副身軀的不絕震顫,黑髮略過他的耳邊,那顆頭顱像是極欲否認些什麼似的左右搖晃。周身空氣好像都被擴散開來的他的不安給感染。他放在他背後的手,於是安撫似的拍了拍。
「不用那麼煩惱也可以的,真嗣君,只要過著你喜歡的生活就好了。」
那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他喜歡的生活」?
似乎是從很久很久以前就一直的,在這錯綜複雜的旅途中迷了路。他並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但是,但是……」找不到未知事物的思緒很可怕,非常地可怕。但是。
我知道我害怕著沒有你。



這一個人的日子使人感到空洞得鬱結。
他身旁不是空無一人,可笑著走著生活在這看似毫無瑕疵的時間裡,心裡的某個部分卻悄悄塌陷著。那是打從開始就存在那裡的空口。沒有填補,無法填補,任何事物都停止不了那持續渲染開來的東西。
他放在那個人背脊的手籠了籠,好像極力在使自己能夠確實地感受到對方的存在似的。
「……抱歉。」讓你不安了。
「不,請別道歉……」
他似乎聽見了對方一個細不可察的嘆息。
「--真嗣君。」
接著他叫了他的名字。

拉開了距離,從擁抱的姿態轉為了隔著一片空氣的對視。他在那一片純粹而平靜的眼珠裡看見自己的倒影。水氣潤糊了他的目光。


「別露出這樣的表情啊。」
「沒事的,真嗣君。」
「你能夠找回屬於自己的平靜,沒問題的。」

這不是太奇怪了嗎,他想,就好像是,正在做著離開準備一樣的話語。
他下意識地伸手抓緊了對方的手腕附近。
他看見他依然笑得一如既往。
--宛若世界崩塌了也不曾變過。
「緣會指引你。」




那一瞬間,他覺得他彷彿想起來了對方的名字。
呼喊的聲音,卻消失在空氣裡。







XIII






他醒來的時候,全身上下充滿了有如被丟進冷水般的刺骨冰寒。滲進了骨髓血液還有心臟,彷彿一同凍結。

胸口有一種被什麼給堵塞住的感覺,不是像過呼吸發作的那種,要形容的話,更接近於過度地緊縮與卡在胸腔裡不上不下的東西使他感覺整個人似乎都沒了切實地在呼吸的真實感。
夢境裡的一切,都只被剪裁留下了片段。
他覺得有什麼從他平凡不過的生命裡似乎忽然地消失了。




--滴答。

細微的水聲。
他抬起頭想要找尋聲音的來源,一動才發現,劃過臉頰變得潮濕而碎散在墜落裡的事物,是從他眼裡流出的淚水。

「……欸、為什…………」
他無法抑制。






而那天早上他在床上哭的時間裡,一聲早晨該有的喵叫都沒有響起。
那隻純白色的小貓,在早上他醒來時總會出聲,像是要引來他的注意,藉此換得或許一份早點的牛奶或者幾下早安的招呼與搔癢。
於是,那一天,他發現的時候,那已經是結局。






渚躺在不遠街道旁的草坪上,再沒有呼吸。






XIV






他把自己裹在被子的深處,面對著床旁的那一面牆壁。
眼睛沒有闔上,他是醒著的。


不能逃避。
不能逃避什麼?
不能逃避、不能逃避、不能逃避、這些的,全部,一切,所有的事情。
所有的?
包括了這全部的,吵架的事情也好,生病的事情也好,因為失去了些什麼而哭泣著的事情也好。
--但即使這麼說著,也還是做不到。
從來不是用那樣的方式在生活,認清事實,面對著不論是什麼樣的真相,都還不移開視線而努力去適應與消化。
他做不到。


--做不到?我看你只是裝作沒看見吧。
彷彿能聽見明日香不屑的反駁他的聲音。
為什麼這種時候會想起明日香?
可能,因為從成為鄰居開始,那名橘色的少女就一直在他的生活中活躍著。被瞧不起,被罵白痴,可是偶爾也會像家人一樣彆扭地關心他。


他總是在依賴他人。
如果自己的存在不經由他人的認可、凝視、或者打擊,就像是空氣一般透明無色。也許立刻就會消失不見。
看著他人的臉色、依照他人的指示行動,這就是他一直以來的生存之道。
從來就沒有什麼強烈想要去尋求的東西,因而連對未來的希望都沒有,像一具空殼,儘管若無其事地生活著,他的內心卻空虛得使微笑都變得失真。








渚死了。
那一天,他醒來時哭泣著,仿若初生嬰兒。
當他好不容易停止下來,一如幾個禮拜度過的那些日子一樣下了床,習慣性的走向廚房拿出盤子注入牛奶,為同居的那隻白色小貓準備好了早餐。
他喊了幾聲,卻沒見那團白色的影子竄出來。
平時牠總是在他喊兩聲以後就會出現,或者早晨比他要早起來,還會跑到他的房間躍上他的枕邊作怪試圖吵醒他。
他開始在屋子內尋找著那個經過這些天已經變得十分熟悉的身影,隨著一無所獲的時間流逝,內心一角本來被忽視的那股動搖強烈地鼓動起來。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忽然地慌張起來,連忙隨意套上了外出服穿好鞋子後打開了門就衝了出去。




--而他找到牠的時候,就已經是沒有溫度的身體了。


以為只是在那裡睡著了,抱起那個小小的身軀卻有一種無比沉重的感覺在心的深處泛開。
渚的脖子上還掛著他重新替牠用新的黑字寫在原來的木板上的牌子。
他接著將小貓的軀體抱在了懷裡,往街道的另一端開始奔跑。
就像是不願意承認些什麼而做出辯駁。


他在路上遇見了外出買東西的綾波,前面不遠就有一家寵物醫院,她聽了原委以後這麼說。之後還跟著他一起去了。
獸醫看了看,面帶遺憾地對他說好好替牠埋葬吧之類的話。
他像是恍如未聞那般的睜著眼,直直看向前方的樣子仿若什麼也看不見。



直到現在,那一天他與綾波替那團白色的身軀埋葬時碰觸到那身乾淨像雪的皮毛的觸感還清晰留存在皮膚上。
就好像那是昨天的事情。也好像,那隻就像是人類一般聰慧的小貓還是與他在同一片屋簷下,時不時就會從房門口竄進來躍上他的床鋪干擾他的睡眠一樣。
或者是好像,牠並未離去。
獸醫檢查了之後也與他所看見的一樣說了,沒有外傷,並不是人為的因素。
是本身小貓的身體狀況就是處於虛弱的狀態,尤其,是心臟的部分。有著先天性的缺陷,所以,比起一般的貓兒還顯得易夭。

他想說,騙人。渚明明那麼健康。
明明那麼精神。每天活力得像是比他還要有元氣不是嗎?

可是就算這是真的,牠也已經不會再睜開眼睛了。
已經,不會再對著他喵聲叫。不會用爪子調皮地抓壞屋子內的東西或是跳到他的身上玩耍。不會在他忽然想要訴苦的時候就那麼安分地聽著他說話。不會在他替牠撓癢順毛的時候發出滿足舒適的呼嚕聲。
不會再像個人一樣那樣凝視著他,好像藉此他就能夠捱過任何一個感到寂寞的時分。





渚。
渚。
渚、渚…… なぎさ。




那也是一個,帶有水體意義的字。
他想起來把牠埋下去的時候他就像是沒有了感覺那樣的麻木。
他想起來他最初的時候聽見的是海浪的聲音。
潮汐不間斷地,拍打上沙岸,沖刷侵蝕掉了小石子,殘餘下來過的濕潤的痕跡,過不久蒸發在空氣裡,最終什麼也不剩。
他想起來當夕陽將教室灌注溢滿了像是液體一般的橙黃色,他那時候所以為看見的白皙到近乎透明的手是屬於誰的。




那一片海洋中,埋葬了誰的屍體。




最深最深最深的,像是希望這樣就能夠縮小再縮小,藉由動作而能夠成為比起影子碎屑更加渺小甚至破碎的東西,於是就會消失了一樣,努力把身體的全部都籠在了一起,像一顆堅固不可催的泡沫,包裹保護在這一個小小的園地裡。
人在最為可怕的悲傷裡頭,也許更是一滴眼淚都不會流。
鼓脹起來的並不是海,那是他的心。
就像是下一秒鐘就會膨脹而爆裂開來。血花噴濺。
他終於想了起來,他在小貓身上是把誰的影子給重疊了上去。



那不是天使的稱謂。



即使有如幽靈一般的存在虛無地要讓人不相信他真的存在,那一個人的靈魂也是曾經在他的生命劃下一道不淺的傷口。
他用力地攥緊了拳頭,指尖都泛白了,卻似乎不到抓出傷痕不罷休的頑固不放手。
被子覆蓋的陰影下他沒有再移動分毫。
閉起眼睛,可什麼都已經,看不見了。



那一天醒來過後,他再也,沒有夢見過那個人。





_TBC.

*「なぎさ」是渚的片假名。就是音讀。
*小貓的任務至此告一個段落。簡單來說的話,牠就是一個象徵吧。詳細等我寫完再來碎碎唸。
*薰的夢境於此中斷。之後真嗣就要靠自己了(bushi)
*去查過呼吸的時候,想起來小時候好像也有類似的經驗。雖然不確定是不是過呼吸,不過印象中那時候呼吸的聲音非常清晰,好像就只剩下自己深而急促的呼吸聲一樣。主要來說過呼吸是因為緊張引發的,一般醫生都是建議緩和情緒就能平緩症狀。
*最近的速度慢下來了,可能也跟快到本來預定結局的地方逐漸接近了有關係。另外OOC狀況還是很嚴重。
*非常感謝的小夥伴們,給你們比心。

*謝謝你的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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